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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8日 星期五

植物園裡老青楓 見證友誼長相伴


四季年年在輪迴,楓紅美景卻總是稍縱即逝,燦爛人生何嘗不是如此,三十年後,想必青楓依舊在,只是,回首再重拾這幾張「老」照片時,恐嘆人世已滄桑。

  或許,這還稱不上是老照片,但看到它們,總令我沉緬在歲月回憶的氛圍中。背景是台北植物園,框景裡的意境很清幽,這兒沒有音樂台、戶外運動場,有的只是芬多精、赤腹松鼠和輕快悅耳的鳥語。

  上班地點就位在植物園附近,猶記得那天,午後冬陽,溫絢可人,三五好友,漫步在蓊鬱林木間;正愕於荷花池內枯枝頹廢,一片蕭瑟之際,不意,眼前一棵青楓正展現傲人的紅顏,令人驚豔;河畔倒影,繽紛落葉,美的教人留連忘返。

  這棵老青楓就在布政使司衙門後方(2013年起正名為「欽差行台」),在紅綠交替中,已屹立多年,無意在盛夏與荷花爭豔,所以選擇這個季節大放異彩,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在都市叢林裡可謂難得一見;奈何,楓情萬種的日子,僅有短暫十來天,趁她凋零前,及時捕捉那綽約的風姿。

  四季年年在輪迴,楓紅美景卻總是稍縱即逝,燦爛人生何嘗不是如此,三十年後,想必青楓依舊在,只是,回首再重拾這幾張「老」照片時,恐嘆人世已滄桑。夥伴們!莫忘當年曾相約,青楓永遠在,友誼長相伴。

青楓展現傲人的紅顏(1999年1月)

楓情萬種的日子,僅有短暫十來天(1999年1月)

背景為腊葉館,台灣第一座植物標本館(1999年1月)

水生植物區(1999年1月)

水生植物區(1999年1月)

「欽差行台」多年來被誤稱為「布政使司衙門」(1999年1月)

「欽差行台」中庭空間(1999年1月)

當年在文臣門神加持下,如今有人加官進祿,不是我喔(1999年1月)

朱顏紅門(1999年1月)

荷花池畔(1999年1月)

溫室旁廊道,原本綠白相間的支柱今已不見(1999年1月)

池畔垂柳今不在(1999年1月)

熟悉的荷花池畔(1999年1月)

冬天的荷花池一片枯黃(1999年1月)

荷花池畔涼亭(1999年1月)

與同事在椰林大道合影(2003年7月)

退休前夕與同事到植物園的最後巡禮(2011年10月)

退休前夕與同事在椰林大道合影(2011年10月)

植物園旁的南海學園,匯聚了許多文教設施(以下為2016-2019年冬天陸續拍攝)

教育廣播電台

科學教育館舊址,建於1958年,有個天壇造型,是南海學園地標,目前為台灣工藝研究發展中心

中央圖書館舊址,目前為南海書院,本建築係由原日治建功神社社殿加蓋而成

建功神社舊照

由舊科學館上方眺望,原本建功神社圓形屋頂已被中國天壇式屋頂給覆蓋

進入裡頭一探究竟,圓形屋頂上頭居然是長這樣!

由舊科學館上方眺望,藝術教育館有個六邊形屋頂,後方為歷史博物館

植物園是台北都會裡的綠洲

植物園內的南門町三二三,前身是林試所宿舍(2019年1月)

南門町三二三內部(2019年1月)

植物園鳥況不錯,也是都市賞鳥人的天堂

植物園裡的常客—紅冠水雞

植物園裡的花和尚—五色鳥

植物園裡的小精靈—黃尾鴝

植物園裡的稀客—黑枕藍鶲

不怕人的赤腹松鼠

冬天的荷花池一片蕭瑟

雖然是冬天,少數睡蓮不睡覺,花照開

討喜的火棘果實

濃濃樹蔭中的木棧道

穿制服的稻草人

水生植物區清幽雅靜

我非常喜歡水生植物區的這條小溝渠

這畫面讓我想起Henry David Thoreau的《湖濱散記》

老青楓還沒展現紅顏時的樣貌

每年1月中旬,青楓漸次轉紅(2019年1月)

楓葉掉滿地,輾轉成泥化作塵(2019年1月)

霜葉繽紛景色幽(2019年1月)

楓紅翩翩映藍天(2019年1月)

片片如詩迎送客(2019年1月)

層層疊疊紅配綠(2019年1月)

舞動衣裳醉顏紅(2019年1月)

青青河畔意綿綿(2019年1月)

看到老青楓,總讓我想起了老朋友(2019年1月)

植物園另一邊還有一棵小青楓,不惶多讓(2019年1月)

相對於老青楓,小青楓顯得秀氣可愛(2019年1月)

梅花初綻(2019年1月)

水波倒影

台灣常見的椰子樹,最早便是由這兒育苗栽植的

樹種豐富,林木蒼鬱

「欽差行台」

法國佛里神父(1847-1915),是孜孜不倦的植物採集者,足跡踏遍台灣山區,日人為紀念他,於1917年在植物園內立了紀念雕像

林火塗先生是早期植物園的台籍員工,在園內默默工作了三十年,當年日治時期的植物園園長金平亮三為他立碑致意

倒影繽紛多彩,如油畫般美麗

沒有荷花的荷花池,看起來沒那麼擁擠,反而有一種清爽感

位於博愛路底的植物園入口,多年前曾有一名醉漢開車,錯把這兒當成是重慶南路上的中正橋頭,將古蹟門柱撞倒,所幸于右任題的植物園書刻毫髮無損,目前已設有阻車柱

與其他國家植物園相比,台北植物園真是小而美
 

【本文曾刊載於《主計月刊》2008年第629期,中國主計協進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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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piration

  掐指一算,那幾張19991月拍的舊照,距今也已20年了,好快,歲月真無情呢!

  能到植物園走走,看看各式各樣的樹木,聽聽鳥兒鳴唱的聲音,對熙來攘往的都市人來說,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我總覺得台北植物園就像沙漠裡的綠洲,自然生態豐富,比起那名不符實的「大安森林公園」還更像個森林。很幸運,我退休前的上班地點離那兒甚近,台北植物園一直都是我與同事們的後花園。

  以前常搭公車上班,從家裡出發有兩條路線可到,270在「小南門」下車,630則在「建國中學」下。若兩班車同時來,我多半會選搭630,因為下車後必得先穿越植物園才能抵達辦公室,可趁機舒展身心,解緩上班前緊繃的情緒。依我觀察與猜測,那個時段的植物園應該是全天最熱鬧的,特別是荷花盛開的季節。

  老青楓栽植於「欽差行台」後方的水岸邊。搭捷運的朋友可在「小南門」站下,從博愛路後門進入植物園後,遇岔路右轉(左轉是到荷花池),沿椰林大道前行,再轉進濃濃樹蔭中的木棧道,出來後往和平西路正門方向,經小圓環花圃,依著水生植物區旁的溝渠直行,便可一窺其身影了。

  上述這條路徑,林木森森,小河彎彎,我個人非常喜歡,過去也常走,不論是一人獨行或三五好友成群,散步其間,相當愜意。

  有一回,刻意選在下班後,天還沒完全黑之前繞了一圈。黃昏起風時,樹影隨之婆娑,路燈稀疏隱誨,一明一滅,光影朦朧,鳥兒低咽,此景竟讓我升起一股莫名滄桑,想起了林景仁(18931940)那首名為《苗圃》的詩:

 「薄暮循幽竹,孤蹤破嫩苔,林坰仍舊勝,鷗鷺識重來。
    日落愁初孕,風高鬢欲摧,前溪嗚咽水,應是怨康回。」

  「苗圃」就是今日台北植物園前身,闢建於日治初期的1896年。作者林景仁生於清光緒19(1893),是板橋林本源家族成員,乙未台灣割讓日本(1895),隨父內渡中國,雖未受正規教育,卻擅長詩文創作,足跡遍及南洋、中國、台灣。這首詩便是他到台北植物園一遊的心情,創作時間約在1922-1923年間。整篇詩的前四句在敘述苗圃的幽雅景致;苗圃位於小南門城外,算是郊野(「林坰」之意) ,「舊勝」則指舊時風景;「鷗鷺」是古人很喜歡的一種水鳥,「鷗鷺識重來」喻指舊地重遊。而後四句卻隨著詩人心境的急轉,引發哀傷之情;由於植物園內有清代布政使司衙門遺蹟,日軍治台初期,將其佔為總督府辦公處所;詩人漫步於此,睹物思情,愁緒頓湧,遂以「康回」這則中國古代神話故事,來暗喻乙未割台一事;康回,即共工氏,是傳說中的水神,因與顓頊爭天子失敗,一怒之下,以頭撞「不周山(神話中一座支撐老天的山) ,導致人間面臨了天崩地裂、洪水氾濫的浩劫。

  其實.跟植物園的前世今生相比,您我的蜉蝣人生都顯得短暫;人生就像火車之旅,有它的車站,也有它的軌道。舊照中的夥伴們,如今是,有人還繼續留在職場上努力打拼,有人則過著瀟灑自在的退休生活.但也有人已經悄悄走完旅程,從人生列車上下來了……

  人生啊!短短幾個秋,總是聚散無常,難以捉摸;有緣相聚,自當珍惜,您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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