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頸斑鳩,台語叫「斑甲」,大家一定不陌生;都市裡只要有一小小綠地,便不難覓其芳蹤。
對我來說,在路上、在學校、在公園看到牠們,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是在我家陽台、我家欄杆、我家窗邊看到牠們,那便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當我透過客廳那片大玻璃窗發現牠們豐腴的身軀時,我可能會馬上關掉「吸滿食物碎屑」的吸塵器,或輕輕放下「裝滿床單被套」的洗衣籃,或悄悄離開「堆滿鍋碗瓢盆」的流理台;然後屏住我的呼吸,瞪大我的眼睛,拿出我的相機,開始欣賞一場名為「斑鳩國度裡的生命喜悅」這齣戲,片長可能僅30秒。
通常,清晨會叫醒我的,不是鬧鐘,是牠們低沉又深遠的「咕,咕咕~」。被鬧鐘催醒是殘酷的,按下「貪睡鍵」似乎是一種「本能」,被斑鳩哼醒是幸福的,開啟「重聽鍵」永遠是一種「享受」,就像在聽「下面音響,中原標準時間上午六點整。」那般親切、自然。
其實,我不認為牠們只是「過客」,而極可能是家中的「常客」了,只是我一直認不出今天的「訪客」到底是不是昨天、前天、還是哪一天的「訪客」,因為牠們都圍著一條相同品牌的「黑點圍巾」。
以往牠們來訪,不是落單,就是三五成群,今天則是來了一對。古諺有云:「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這句話套用在這對鳥兒身上,可真是貼切極了,瞧,多麼動人的畫面啊!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 |
滄海可枯, 堅石可爛,此愛此情永遠不變 |
把一塊泥捻一個你,留下笑容使我長憶 |
再用一塊塑一個我,長陪君旁永伴君側 |
將咱兩個一起打破,再將你我用水調和 |
重新和泥,重新再做,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 |
從今以後,我可以說,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取自《你儂我儂》) |
這隻斑鳩可能是想把我的茉莉花盆當成窩 |
大小還真剛好 |
看來挺舒適,一臉萌樣 |
坦白說,跟五色鳥、綠繡眼、台灣藍鵲、紅尾伯勞、黑枕藍鶲……這些曾與我在都市裡「不期而遇」的鳥兒相比,斑鳩的「長相」並沒帶給我太大驚豔,但我卻喜歡聽牠們的叫聲,一年四季都聽得到。
喜歡牠們的聲音,主要還是心理投射因素。它會讓我想起小時候每晚入睡前,母親在床邊講布穀鳥的童話故事,那是一種純真的喜悅;也會讓我想起年輕時在東海唸書,起個大早追尋傳說中的啼明鳥身影,那是一種浪漫的夢幻。
大學時曾參加「野鳥社」,是我觀察鳥類的啟蒙。當今窩居都市一隅,水泥森林中的鳥況自是不佳,但每每看到鳥兒愛相隨,成雙成對出現在眼前,即便是平凡如麻雀或班鳩,都會教我感動不已。
對了,話說斑鳩,我還會聯想到那句叫「鳩佔鵲巢」的成語,它出自《詩經.召南.鵲巢》:
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
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于歸,百兩成之。」
這首詩原本是在描述古代貴族婚禮的盛況,以鵲比喻新郎,鳩比喻新娘,鵲築好巢後,等鳩來當家(「維」是發語詞)。但後人卻斷章取義,將「維鵲有巢,維鳩居之。」解讀為鳩不築巢而去「強佔」鵲的巢,帶有「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貶義。
杜鵑在台灣算是迷鳥,杳不可尋,斑鳩則隨處可見。斑鳩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感情專一,聯袂築巢,下蛋後也會輪流孵化,個性極溫和,一點都不像杜鵑那麼「鴨霸」,藉此短文替牠們洗脫一下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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